只是一個故事

今天有點想說一個故事。

一定要用從前從前，
有個女孩，我們不得不承認她很醜，
沒錯，有著一顆大大的光頭和黑黑的皮膚加上小眼睛及扁鼻子。

原因已不可考，也或許沒有人要相信，
女孩小時候總是被欺負的一個。
表哥和表姐追著她跑，拉著她的辮子大笑，
也許那是所謂銀鈴般的笑聲，但在女孩耳裡聽來只是野獸般的嘶吼。
沒有人幫她。
母親摸摸她的頭說，哎呀大家只是跟妳玩嘛。
但是不是的，女孩驚慌的眼裡映出野獸們的一絲笑意。

女孩升上國中，
自以為有了一個好朋友，她是個美麗的女孩，
她們都喜歡NBA，
可惜一個愛湖人，另一個卻是該死的拓荒者迷。
女孩不以為意，她以為一切都會很好的繼續下去，
女孩和她每天分享媽媽做的便當。
女孩和她分享她擁有的所有東西。

但是有一天，美麗的女孩突然不理這個醜小鴨了，
女孩很迷惑，
我做錯了什麼嗎？女孩不停的想。
試圖跟她聯絡，試著找出答案。
最後不勞她費心，答案自己來敲她的門了，
不過敲門的卻是班上其他的同學。
女孩開始感到無比的壓力，別人看她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些什麼？
是什麼呢？
女孩猜測，但是不敢問。
女孩猜測，但是不敢問。
女孩猜測，但是不敢問。

那一年，高中學測。
老師很擔心，因為女孩的成績向來都是名列前茅的。
於是老師出手約談了兩位當事人，
女孩告訴老師她的困擾她的痛苦她的胡思亂想，
老師卻只告訴女孩應該專心在考試之上。

那…另一個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女孩真的很想知道，但是她不敢問。
也許驕傲的自尊不容許女孩低下頭去尋求答案。

於是女孩假裝沒有這件事情發生，
繼續讀書讀書，最後終於擁有了一件綠制服。
但是女孩也悲觀的認為，
她再也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一個朋友。

後來的故事應該很多人知道，所以我就不談了。
那個有關一些天使的部份。

但是女孩自己卻成了惡魔。
卸下綠制服的前夕，
女孩傷害了另外一個善良的天使，
因為女孩的無腦以及不懂事以及智障和腦殘。
真是惡魔啊現在想起來，
怎麼會這麼殘暴呢？
到了今天，女孩人生中最後悔的事情，
不是大學指考歷史考了27分，
而是殘忍的凌虐了一個天使，在天使與惡魔都最徬徨的時刻。
不是支持，而是墜落。

儘管有著27分的存在，
惡魔還是上了大學，
這個全家沒有人滿意但也沒人願意說出口的事實。
接著更加的墮落，
會有報應的，僅存的天使咬著吸管笑著警告惡魔，
但這個混帳僅僅是搖了搖頭，那又怎樣？
不管是男人或是朋友，不要的就一腳踢開，有什麼不對？
人類什麼時候停止過傷害對方了？

但女孩總是坐在夜裡想，
她其實不想傷害任何人的呀？
但為什麼要忍耐？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無限迴圈。
她其實很想念單純的那個自己，
即使那是個背叛與不信任的時代。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
即便女孩早已脫去青澀的外衣，
在這些日子裡長出巨大的黑色翅膀，

她討厭她總是會不經意注意到的小細節；
她討厭她總是會不小心聽到的弦外之音；
能不能回到白目無腦的那個時代？
能不能讓自己感覺不到任何人的想法？
女孩好累，
女孩也想當天使，
但是又拋棄不掉自己擁有的力量。

有可能走回頭路嗎？
別天真了，女孩笑著說（那是笑嗎？）
她再也見不慣那樣天真脆弱的可人兒，
她真想一巴掌提醒她現在不是活在天堂裡。
啊，那該死的天堂。
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吧？
但她終究還是擁有凡人的軟弱。

太刺眼了，那天堂的光。
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